香格里拉的舞民们
图:灵鹫山佛教教团 文:刘湘吟
2015/12/1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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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年八月,从溽暑难当的广西来到云南,立即感受到高原的美好。气候凉爽是其一,高原上的天空,是平地难以得见的美丽风景,在这里,阳光尽情展现热情光亮本性,湛蓝辽阔的天空是一幅大画布,画布上的主角是云,一朵又一朵、一队又一队发着光的云,是那麽明艳照人、张扬美丽……为了这样美的天空,一点点高原反应或强烈了些的紫外线,都算不了什麽。
我来到香格里拉(滇西北迪庆州中甸),目的不是探访这里的雪山、冰川、峡谷、森林、湖泊或草原,只是一个游人的随意行走。
香格里拉县城很小,古城有不少新迹。这里是浓浓的藏族风情。海拔已是3300公尺,爬几阶楼梯便觉得喘。气温又低了好几度,八月份,不出太阳的日子,晚上睡觉得开上电热毯。
和所有游客常造访的古城一样,建塘古城里也都是餐馆、客栈、商店、酒吧。再不喜欢泡吧的人,到了香格里拉都应该去泡泡吧,这里的藏吧很有特色,全是木造结构,每一家风格、陈设都不同,充满了藏族人生活的味道。酒吧里除了游客,也常常见到当地人,一群或几个在酒吧里打扑克,晚上打,白天也打……时间可以这样消磨,生活竟可闲散至斯。
和丽江一样,古城中央有个「四方街」广场,平常是摊贩的聚集处,但到了跳舞的时间,各式摊贩就会清空。我弄不清每天有几个时段、多久时间是大家跳舞的公共时间,有时不是公共时间,几个人拿了台小录放音机放起音乐、圈起小圈子就跳起来了。跳舞的人有穿着藏族服饰的中老年妇女,她们通常是最喜欢跳这种舞蹈的,但在晚上规模较大的跳舞时间里,跳舞的人们却是男女老幼都有,服装不拘,一样的是舞步,还有脸上自然流露的喜悦。
一个晚上,路过四方街,看到大家正在跳舞,我也和许多游客一样,站着看了一会儿。原本只打算看几分钟热闹,没想到看着看着却感动了......
乍看他们跳的舞没什麽,动作并不困难,但在海拔3300公尺的地方,这种看似和缓的舞步要连续跳上一两个小时,也是相当大的运动量。跳舞可以自由参加,随人数多少自然形成数个大小不一的同心圆舞形。许多在一边看的人都有点脚痒,想下去一起跳(包括我),但不行,因为这些看似简单的舞蹈动作,也得跳了多年才能嫺熟合拍。21世纪的今天,香格里拉的许多年轻人看来和任何城市的年轻人没什麽不同,他们也看好莱坞港台电影听流行歌曲,他们也用手机,也想赚钱、发达,他们不再穿着传统服饰……但当你看见这些看来像混混的年轻人也会跳他们的老人跳的舞时,心突然就温柔了。
这舞蹈是一种民族记忆吧!渗入了身体与灵魂里,短时间内洗不掉。我看见广场旁刀具店里的小妹也跟着音乐在店里跳着舞步;我看见,背着小孩路过广场的爸爸也跟着跳了一段,然後再继续走他的路;我看见,原本站在一旁维持秩序的民警和他穿着迷彩服的朋友(两个看来都像混混)後来也下去跳了——很奇妙,原本看来像「俗辣」的人,只要一开始跳舞,就变得可爱了。我找了一家酒吧,坐在二楼看人们跳舞。不久,那家酒吧为我端来啤酒的年轻小夥子消失了——他也跑下去跳舞了!
看着他们跳舞,我很羡慕,如果我也能每天和大家一起跳舞,那会是多麽快乐的事!心里清朗无事的人,才能够喜欢跳舞、每天跳舞吧!
看到这些天天跳舞的人,你会相信︰生活,确实可以很简单又很快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