龙树菩萨「偷心」的故事
图:沈仲怡 编辑:刘湘吟
2024/2/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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佛教「中观学说」的开创者龙树菩萨,大约公元二世纪时生於南印度,於说一切有部中出家,是大乘佛教中极为重要的论师;相传,龙树菩萨是证得了初地果位的菩萨,着有许多着作,其中最为着称的是《中论》、《大智度论》,这两部作品至今仍深深影响整个佛教的发展。
您可听说过龙树菩萨的一则故事?这则故事相当发人深省,和禅门弟子一生孜孜矻矻不断提炼的「觉性」有关。现在,我们就来看看这个故事︰
镶满钻石的金钵
相传,龙树菩萨曾经身无一物地生活,没有任何财产,他全部的家当只有一只钵。
有一次,当龙树菩萨行脚到某一国,这国的王后非常崇敬他,特地打造了一个镶满钻石的金钵,准备要送给他。
当龙树菩萨到皇宫托钵乞食时,王后说:「尊者,请您答应我一件事。」
龙树说:「你想要什麽?我只有一个钵。」
王后说:「我只要这个钵。」
龙树说:「可以,请拿去。」
王后说:「我会用一样东西跟你交换。请接受我供养的钵。」
龙树说:「没问题,什麽样的钵都行。」
王后就把准备好的钻石金钵送给他。
龙树接受了。然後他拿着这个钵和乞来的食物,慢慢走回自己歇脚的破庙。
有一个贼发现了龙树的钻石金钵,那一刻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——一个身无一物的僧人,手上却托着一只价值连城的钵!
这个贼心想:「这个钵和这个人太不匹配了!他能留住这个钵多久?一定很快就会被人拿走的。与其被别人拿走,为何不是我呢?」
於是,他一路尾随龙树到了破庙。这间庙破败得连屋顶也没有了,只剩墙壁。贼躲在窗外等待下手的时机。当时的僧人每天只吃一餐,贼想:「等他吃饱後小睡时,我就能动手了,那时候最合适。」
自从领悟觉性,其他的一文不值
过了不久,龙树把乞来的食物吃了,随手就把钵扔到贼藏身处的窗外。
贼吓了一跳:「怎麽会有这种人,竟然把那麽宝贵的钻石金钵随手乱扔,还扔到我面前!」他忍不住探头问龙树:「我可以进来,问你一个问题吗?」
「可以!就是为了引你进来,我才把钵往外扔的。进来吧!」龙树说:「这个钵是你的。别担心,是我给你的,所以你不是小偷,是我给你的礼物。我这个人一无所有,只有这只钵。我也知道无法保有它太久,因为我总要睡觉,早晚会有人把它拿走。今天你从都城一路跟我到这里,辛苦了!天气很热,请别拒绝我的礼物,收下吧!」
贼说:「你真是个怪人。你不晓得这只钵很值钱吗?」
龙树慢悠悠地说:「自从领悟了觉性之後,其他的都一文不值了。」
贼深深着盯着龙树看,过了一会儿,他说:「请你送我更珍贵的礼物吧!如何领悟连钻石金钵都无法相比的觉性?」
龙树说:「这其实很简单!」
贼又说:「在这之前,让我先介绍一下自己……我是一个有名的贼。」
「谁不是呢?别理那些无关紧要的事。」龙树说:「每个人都是贼。每一个人都是光溜溜地出生、来到这个世界,然後用尽手段从别人那里偷得各种财物。每个人都是贪心贼,因此我才一无所有地生活。」
龙树又说︰「不管你做什麽都没问题,只要记住:『偷东西时也要保持觉知、警觉、观照。如果丧失观照,那就别偷。』——只有这一个简单的原则。」
「这太容易了!」这场「奇遇」让贼的心里说不出是什麽滋味。他又问龙树:「以後还能见到你吗?」
龙树:「我会在这里待两个礼拜。这期间你都可以来。不过你要照着我说的方法做哦!」
觉知的片刻,任何财宝也比不上
这个贼信守承诺,之後的每一天,不管做任何事,他都不忘尝试保持觉知、警觉、观照。
两个礼拜之後,他发现︰「保持觉知」是世上最难的事。
当他去行窃,不管是到富人家还是一般百姓家,偷东西的当下,他就会立刻失去觉知。
由於他决定严格遵守对龙树的承诺,所以最後他什麽也没有偷成。
「时时刻刻保持觉知太难了!」而且他发现︰当他保持觉知时,心中偷窃的欲望就会消失。
最後,他两手空空地去破庙找龙树。他说:「我的生活全被你搅乱了!现在我无法偷任何东西。」
龙树说:「问题在你不在我。你若想重操旧业,那就把觉知丢了吧!」
没想到贼听了却说:「不,那些觉知的片刻很宝贵!我这辈子从没这麽自在、宁静、喜乐过,即使是一整个王国的财宝也比不上!」
说着说着他哭了:「现在我知道你所说的:『领悟觉性之後,其他的都一文不值。』我已经开始尝到一些甘露的滋味,我已经无法停止觉知的练习……你一定无时无刻都沉浸在这喜悦、自在的甘露中,你能收我为徒,让我跟随你学习吗?」
「我确实无时无刻都处在觉知中。」龙树笑说:「其实,早在那一天你尾随我来这里时,我心里已经收你做弟子了。哈哈,说起来,咱俩做的是同一个勾当——当时你想偷的是金钵,而我想的是怎麽把你的心偷来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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